【照顧老爺】6 老爺奶奶的愛恨

老爺的倚賴 是負擔也是開心

文：IB

老爺以前直接叫奶奶的名字，慢慢改口叫「媽咪」。我們不清楚這是否意味著，在老爺心目中，眼前這個人是否由妻子變成媽咪？但有一樣好肯定，他一直知道奶奶是照顧他的人。老爺試過錯認丈夫和我，以為我們是他以前工作的工友，但他從來沒有錯認奶奶是其他人。

儘管在日常生活中，老爺奶奶經常出手出口（奶奶真的試過用口咬老爺），但一旦奶奶這個照顧者不在身邊，老爺便會坐立不安。

奶奶有時因事要獨自外出，交託我們照顧老爺。最初可以安排老爺來我家，等奶奶回來接走，漸漸這個方法行不通。我們要到老爺家中守着他，等奶奶回來。最初半小時，老爺還可以乖乖的，之後會起身踱步，接着要開門離家，說要去搵奶奶。有一次奶奶出席喪禮，需要離開較長時間，一早安排好出動兩個仔輪流守着老爺，都只能支撐兩小時。無論兩個仔如何勸說：媽咪好快返！老爺堅持要開門走，還好出門口行到走廊盡頭，可能已經忘記自己要去哪裏，又返回家。

也許老爺已經忘記了這兩個大男人是他的兒子，只是一心念著等奶奶回來。老爺的倚賴，是負擔，也是奶奶開心的來源。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，例如老爺肯沖涼，好好上廁所，乖乖吃飯⋯⋯都會令奶奶心花怒放。

在老爺成為腦退化病人後，奶奶的身份不再只是太太，更是全日24小時的照顧者。由一對夫婦的關係，變成照顧與被照顧，我作為新抱在旁邊看到都很大感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