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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有機構以低收費甚至免費提供家居紓緩治療服務,如善寧之家、毋忘愛和晉賢醫療中心,讓病人可以有選擇在家善終的權利。
最後一程我想回家:私營慈善不同價

香港近年增加了慈善組織和私營醫療機構,提供上門的家居紓緩治療服務,市民在公營服務外有更多選擇。

慈善組織善寧會開設的善寧之家,除了在沙田有住院服務,亦積極開展全港家居服務,讓病人盡量留在家裡,最後可以視乎情況,在家離世或者送入院舍,由善寧之家的醫生簽發死亡證,再使用其殮房直接出殯。

殯儀社企毋忘愛主席范寧醫生,近年也有嘗試支援病人在家善終:「有兩位病人最後選擇去醫院,有三位已經到了臨終,家人希望我們簽死亡證,但由於接觸時間太短,我們拒絕了。」有兩位病人是醫生朋友介紹的,范寧醫生和家人談了遺囑、預設醫療指示、預設照顧計劃等等:「雖然病人最後都是送醫院,但家人很欣賞我們的支援。」

毋忘愛的網頁曾經一度貼出醫生上門、簽署預設醫療指示、死亡證、出殯等價目,但目前已經不再展示。「我看到病人的環境,就不太忍心收費。」范寧醫生有點不好意思,坦言有病人家屬後來用捐款代替付費:「我們最想做的,還是推動在家善終這概念,讓大家知道是可行的。」

毋忘愛亦可提供靈車接送遺體去殯儀館,但范寧醫生相信更重要是家人可以更多時間和病人一起,好好向遺體道別:「如果遺體在家也要急急運走,那就跟在醫院沒分別。」

香港晉賢醫療中心是香港極少數提供「一條龍」的家居善終服務,團隊包括老人科和麻醉科醫生、資深護士、殯葬公司,由上門照顧病人,病人離世後簽發文件,最後殯葬公司上門,把遺體送到殯儀館。

在家護理費用比較

後記:最大費用是樓價?

在撰寫《香港好走》時,有被訪者說希望帶妹妹回家,那私家醫院的醫生竟衝口而出:「在家死,會影響樓價!」

全世界只有香港人,「壽終正寢」會擔心物業價格。雖然傳統定義死於非命,例如謀殺、自殺才屬於「凶宅」,然而在香港,話事權最大可能是決定按揭的銀行,曾經有單位在「凶宅」的同一層,按揭成數被影響而要「撻訂」。若然社區不接受單位曾經有人過身,病人一家就會受到各方面的歧視。

說到底,能否讓病人按意願回家、家人願意照顧、鄰居可以接受、最終能夠在自己的家「壽終正寢」……全部都離不開社會文化。

另一個不能忽視的條件,是家裡可以提供的醫護:公立醫院能否派醫生上門?護士能否二十四小時支援?或者起碼在夜間有電話支援?要確保沒有能力請私家醫生的家庭,亦有醫護上門支援。

否則未來醫院無法處理越來越多的臨終病人,病人很可能會被要求出院回到家裡離世,到時死在醫院反而是奢侈的選擇。

在收集資料時,「凶宅」有一個有趣的定義:「間屋有無鬼?」

死亡不可怕,難過的是有遺憾,若然在家醫護沒有照顧好,可能病人家人之後都不會安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