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詩人伊藤比呂美的《閉經記》真是老實不客氣,由月經停止後,陰道、乳房、身形,以至與丈夫、女兒、父親等的關係變化,全部嘩啦嘩啦寫出來,帶著「老娘還要怕誰?」的氣場。
「更年期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障礙,簡直是一件有趣得不得了的事情。」伊藤比呂美直言年少不經事時才會大驚小怪,現在可以心平氣和地觀察自己身體上的變化。
因為種種更年期不適,她開始了不同的荷爾蒙療程,每次換藥身體都有不同的改變,在書裡她細細記下當中的感受。這不是冷靜的醫療書籍,而是澎湃的感情紀錄,時而興奮,時而傷感。
「經血啊
一點一滴一點一滴
真是寂寞」
伊藤比呂美並且驚訝地發現自己老去的身體,愈來愈像母親——母女關係不好,她自覺兩人「完全沒有共通點」。可是長了贅肉的地方,竟然很像。
「總有一天,我也會變得跟母親一樣胖、年老、穿著同樣的內褲;罹患同樣的疾病,然後消瘦死去吧。總有一天。」
伊藤比呂美定居在美國加州,每月都會飛到日本熊本探望父母。先是母親離世,然後父親逝去,接著伊藤比呂美也當上祖母,但她沒有因為這嬰兒來到,彌補所有失去。「不是自己親自懷孕,果然是有很大很大的差別。」她很坦白。
家庭成員一直地減少、彼此關係縮小、肉體縮小⋯⋯到丈夫也離開後,最後只剩下一個人。
伊藤比呂美坦然面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