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野山是日本佛教禪修的聖地,也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的世界文化遺產。在這裡小住三數天,早晚聽課抄經,清空心靈。
位於和歌山縣的高野山聖地,是由中古時代八世紀到唐朝首都長安青龍寺學法,成為唐密傳人的空海大師所創立。空海在日本除了是人氣的得道高僧外,也是流行文化名人,夢枕貘小說《空海沙門》便以他為主角,去年由陳凱歌拍成電影《妖貓傳》。
空海由大唐回國後在高野山開創真言宗,自此成為佛教聖地,山上伽藍遍佈,幾百年來佛教徒到此朝聖不絕。
山上現存有一百一十七家寺院外,也有日本規模最大、歷史最悠久的墓地群《奧之院》。我們從動漫及數碼媒體遊戲認識的戰國大名武田信玄、織田信長、豐臣秀吉、明智光秀的墓地就在此。墓地古木參天,墓園、碑刻均是古蹟,通住大師入定處的參道兩旁,那些大樹均有數百年歷史。
真田藩家廟
到高野山最宜入住寺廟,盤桓數天靜修,山上不是每間寺廟均提供住宿,只有叫做「宿坊」的地方才歡迎外人入住。日文「宿坊」泛指神社或寺院提供給參拜者的住宿設施,高野山一百一十七家寺院有五十二家設有宿坊,而這些寺院各有特色,由建築風格、臥室、庭園設計及風呂各有不同。今次我挑選了位置較偏,小而清靜的「蓮華定院」,寺院依山勢蜿蜒而建,是高野山中所少見。
本來寺院因位處較僻,遊人不多,但由於NHK大河劇《真田丸》播出後,搖身一變成了日本國內遊客的景點。劇中主角戰國末期名將真田倖村的家廟及墓地,就在蓮華定院。寺院門前兩邊燈籠,就是真田藩的六紋錢家徽。這地方比其他寺院特別之處,是中央陳列了真田家的赤色盔甲及真田倖村畫像。
寺廟不茹素
蓮華定院的住宿是日式房間,費用已包括晚餐的精進料理及早餐。飲食方面沒有適應問題,因日本寺廟不是茹素的,寺院膳食提供當地地道食材,我吃得最多是名物豆腐,愛杯中物的朋友,亦可以點啤酒呢。
蓮華定院的庭園設計很優雅,除了枯山水外,晚上有現代設計的射燈效果。坐在廂房前的長廊,可以一邊看書、談天、喝茶,一邊欣賞枯山水。寺內生活很簡單,除了早課及晚課外,晚上可以參觀密宗特別的「護摩祈禱」,這是真言宗的一種修行法。「護摩」源自梵語的homa一詞音譯,有「燃燒」之意。護摩祈禱的主要目的為息災、增益、去除外來怨敵和魔障。大家要保持靜默,僧人一邊誦經一邊燃燒護摩時火光熊熊,看著一縷縷煙升起,安寧心境油然而生。
夜遊奧之院
有興趣抄經及阿字觀冥想,又想到山上拜訪其他寺院,可以到根本大塔及壇上伽藍附近的佛教中心,因他們的抄經冥想活動很多,跟寺廟內限時限刻有別。在高野山的眾多佛教活動,我特別推薦到寺廟惠光院參加他們舉辦的「奧之院夜遊」。惠光院的住客免費參加,住其他宿坊也可報名參加但須付費,全程約個半小時。在這一大片墓地作夜遊,有探險的樂趣,僧侶提著燈籠,沿途解說真言密教歷史、空海大師故事及名人墓碑說明、奧之院內數百年流傳不可思議的傳說,十分有趣。
夜遊奧之院的終點是高野山的信仰中心,即弘法大師入定之御廟。向著漆黑的森林,僧人唱出心經,風吹過聽到沙沙的聲音,眾人皆沉默無語,細心聆聽僧人梵唱,天空正下著毛毛雨,四周一片空靈,那情景至今難忘。
走廊不拖喼
寺院宿坊有一些規矩,跟一般日式旅館不同,例如寺院不少屬古蹟,不容許在木走廊上拖喼,如果行李重磅的,自己動手搬行李,上上落落也頗費氣力。另外要保持安靜,一來環境幽靜,二來因為日式廂房隔音效果不佳,很容易影響其他人。
這次朝聖之旅在高野山住了四個晚上,換了兩間不同寺院,一間小而清幽,一間大而方便,感覺很不一樣。較具規模的已很商業化,小的則仍保持古樸的歷史感。下次計劃去大阪京都,不妨考慮在高野山住上兩晚宿坊,實在是不錯的歷史文化及宗教體驗。
僧人懂英語
怎樣在香港預訂高野山的宿坊呢?
可以到「高野山宿坊協會」 官網預訂,設有英文網頁,包括每間宿坊的詳細資料可參考。
這些宿坊一般均可體驗冥想課堂,即密宗的「阿字觀」、抄經、參加早課、晚課和護摩法會。不用擔心日語不靈光,因為招待外來遊客的寺廟已很國際化,僧人不少懂英語,有的甚至有專為外國人而設的英語早課、晚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