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對耳環真好看。」我戴的耳環常常獲得女士的稱讚，尤其是年長的婆婆，

總是記著我戴過的耳環。

我的耳洞是小學時穿的，當時最喜歡媽媽的珍珠耳環，時常偷偷戴著上學。長大後基本上甚麼款式都戴過，身份證拍照時還刻意戴上鴛鴦的款式，其中一隻五厘米長，現在看起來就像頸邊多了一條線，很滑稽。

三十歲後，家人生病，開始進出醫院、老人院。也許是心情影響，家人在受苦，連妝扮都感到罪疚。我常常穿一身黑，早忘了耳環—直到某次走進試身室，我看不到試穿的衣服是否合身，看到的只是長出皺紋、白髮，多了一圈肥肉的自己。原來我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。

那天起我又開始戴上耳環，許多指示「如何優雅地老去」的書，不約而同提到佩戴小飾品是對自己的提醒。

耳環雖小，但它像面頰邊亮起的燈，吸引其他人的目光，也讓人重新檢視自己：雲鬢間的白髮、皮膚變暗淡，還有久久沒展開笑容而長出的皺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