壓軸上台,她穿著宿生為她訂做的紫紅色旗袍、披著院士袍,雙腿一直微微顫抖。台下,歷屆U-Hall仔紛紛離開座位,為她拍手叫好,歡呼叫道:三嫂!
典禮上,時任香港大學學生事務主任周偉立致辭時說:「三嫂用自己的生命深深影響著U Hall仔的生命。三嫂看著一代又一代大學堂學生成長,就像他們在宿舍的母親。」
三嫂本名袁蘇妹。二戰時逃難來港,1957年與丈夫承包大學堂伙食,四十多年來,做過廚師,也做過宿舍服務員。
足料馬豆糕
六十年代的U Hall仔梁乃鵬,在學時見三嫂比見家人更多,時常受三嫂照顧,「考試前半夜刨書,三嫂為我煲蓮子煲雞補腦。」同住在大學堂的弟弟梁乃光也說三嫂對人好、不計較、對宿生非常照顧,宿舍就像他們的家。
同期的宿生陳祖澤,最懷念三嫂的馬豆糕。「來吃一口三嫂親手做的馬豆糕。」每場球賽過後,不論輸贏,總聽到三嫂的聲音,為球員送上馬豆糕。一口咬下,又爽又足料,轉眼間,輸贏再不重要。
三嫂有很多拿手菜。1970年入讀港大的陳永陸就最記得每晚溫書過後回到大學堂,三嫂總為他親自下廚,送來熱呼呼的滑牛湯河粉。
失戀喝可樂
起居以外,三嫂也關心U Hall仔的感情生活。在互聯網和智能電話未盛行的年代,大學堂內有一台電話放在三嫂櫃位旁。1983年入住大學堂的涂謹申,當年與女友在電話中分手,三嫂聽到後上前安慰。對著失戀少年,三嫂總安慰他們:「失戀沒甚麼大不了,我請你喝可樂。」
「我當他們個個都是我個仔。」每當有宿生病了,三嫂總會坐小巴到校外抓藥,回來親自煎藥,送涼茶、送稀粥,從不肯收錢。「有一次我高燒不退,三嫂用了幾小時為我煎涼茶。」陳向榮九十年代末入住大學堂,那次期末考試多虧三嫂的涼茶,他才能退燒應考。畢業多年,陳向榮時常接送三嫂出席活動,直言能夠做三嫂的司機是他一生的榮幸。
大學堂三寶
「她仍然叫得出我、梁乃鵬、陳祖澤、梁智鴻、周德熙等師兄弟的名字。」陳永陸指三嫂記得每個U Hall仔的名字,這份在乎,教他們感到溫暖。
「你對人好,人自然對你好。」三嫂經常這樣說。1990年,她成為大學堂終身榮譽會員;98年退休,U Hall仔又為她籌辦宴會。退休後,她仍時常回到大學堂參與活動,為學生打點一切。
2009年,三嫂成為院士,始終惦記學生,「我只是普普通通在大學堂煮飯的人,一輩子沒讀過書也沒甚麼貢獻,難為那麼多學生記得我、記得三嫂。」接過證書,她連番鞠躬致謝。
現在,大學堂仍有一首《宿舍之歌》,每個新入宿的U Hall仔都會唱:「大學堂有三寶,旋轉銅梯、四不像雕塑和三嫂。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