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銀
基層醫療:編織社區網絡
香港未來關鍵字 基層醫療:編織社區網絡

「從那打素醫院的急症室病者中,找尋富善邨的長者,在社區為他們提供護理,減少使用急症室。」─那打素護理學院院長車錫英

富善邨-建立個人關係

在富善邨長者中心的小禮堂內,十多位長者耐心安坐,等候身穿護士袍的黃美玲。「在社區,我有多點時間,可以慢慢為他們度身訂造一些維持健康的方法。」黃美玲在公立醫院當了四十年護士,退休後應那打素護理學院邀請,在社區諮詢站駐診。她坦言,以往在醫院很難和病人有深入交流,「在醫院要做的事情太多,當你做一件事,腦中可能已經在想第二、第三件事。」

在社區,黃美玲可以和每一位長者都建立關係。雖然她只「開診」了幾個月,與長者已經很熟稔。

護士們還會在病人小組中擔任主持,教授健康知識,黃美玲說在社區也要繼續學習:「我要去了解有甚麼社區資源可以幫到長者,像是哪兒有普通科門診、家庭醫生、他們可以去哪兒做運動等等。」

社區支援. 居家安老

香港中文大學那打素護理學院在富善邨推行名為「ABCD-構建富善長者安居圖寶網」的計劃,以「醫福社商」協作為理念,以護士診所為中心,透過協調社區的長者服務機構、鄰近的那打素醫院、居民團體等「社區資本」,照顧區內長者,讓他們可以在家中安老。

長期病患. 依靠護士

「黃姑娘很好,她知道我今天要篤手指,昨晚特地致電我,提我今早不要吃東西。要不是她提醒,我一定忘了。」一身紅衣的李素梅笑著向護士道謝,「謝謝姑娘教我這麼多,我要養好身體,不然自己又辛苦,照顧我的人又辛苦。」

李素梅有高血糖和高血壓,之前每個月都要回普通科門診覆診,現在有護士照料,情況好轉,三個月才覆診一次。「不喜歡看醫生,有病才看醫生嘛。」聽到醫生兩字,她頓時皺起眉頭。那護士呢?「姑娘會教知識給你,甚麼可以吃,甚麼不能吃。當然見多些姑娘好啦。」

社區合作

1.習慣在社區工作的社工,可以發揮連繫作用。

歐綺琪是那打素護理學院唯一一位社工。她坦言初時要摸索社工和護士的合作模式:「最初會覺得醫療的東西,你們護士多給點意見吧。後來明白,健康不只是做醫療,是要去做網絡,讓居民傳播健康的知識。」結網便是社工的強項。一年下來,街坊、社福機構、義工,全都已經就位,幫護士在社區「治未病」,「就是想塑造上一代的社區情懷,好像家中用光了油,會敲門問鄰家借。那種守望相助的感覺。」

近年常提倡醫社合作,歐綺琪說在以前的工作機構,也常有機會與護士合作,但在這兒緊密得多,「例如我們會一起帶組。以前的工作,社工和護士會合作,但也強調分工。這兒就不同,真是一起做的。」

她形容現時與護士的關係是夥伴,「真的沒有說是誰作主,就是各自發揮自己的專業。」

2.本身已有一定「客源」的長者地區中心,是護士診所「開張」的好地方。

「其實以前也不時有長者來中心問一些藥物的知識,那些我們真的答不到。」沈雲雅是中華傳道會恩光長者鄰舍中心的主任,她認為護士深入社區,可以彌補社工的不足:「曾經有長者懷疑自己生癌。無論是對癌症的認識,和照顧患癌病人的經驗,護士也比我們多,這些都可以幫我們補位。」

沈雲雅坦言,最初借出場地讓護士開診,中心內也有些聲音:「有同事擔心他們會否像醫生般診症,會不會把病菌帶進來等。其實都是一些誤會,大家溝通過後便明白了。」

她認為大家應先放下自己的專業:「坦白說,以前的醫護界姿態有點高,說的東西都很艱深,一副看你不明白的樣子。而在社工眼中,便會覺得你不貼地。但近年風氣已不同,像那打素的團隊很願意和我們溝通,會用大家都能理解的話語去商討。」

3.「社區資本」的最好例子,是無償而又出心出力的義工。

惠卿從護理員的崗位退休後,回來做義工:「始終喜歡照顧長者。」現時她主要負責探訪,協助照顧行動不便的長者。「能在家安老當然好,有親人陪著,總比在院舍好。」她說照顧居家長者,比起在院舍容易得多:「院舍很多都是『全護理』,已經動彈不得,插了『天地線』(鼻胃喉和尿喉),抹身也要兩個人才抹到。」

4.要打入屋邨,最好的做法,也許是找業主幫忙搭路。

林福平是富善邨的業主委員會主席,經區議員介紹認識了那打素護理學院,「富善也算是老人邨了,像我這樣從年青住到老的也不少,上一輩的,八、九十歲的也很多。」林福平說,一直很想幫助邨內的長者,但業委會能做的不多:「我們處理的多是樓宇問題,不太懂得醫療這些。」

富善邨不久前舉辦了千歲宴,宴請過千長者。那打素護理學院也乘勢在席間介紹護士站。得以進入千歲宴,全因業主委員會願意幫忙。

5.當商店也加入,便可以提供更全面的支援。

「我們覺得商戶也是社區的一部分,可以承擔社會責任。」社工歐綺琪說。他們找到企業贊助,與區內的餐廳合作推出飯券,讓長者享用,「很多獨居長者或是兩老共住的,其實沒有甚麼機會外出吃飯,可能一年也不到一次。飯券讓他們有動力走出社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