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士分享
抑鬱症vs阿茲海默症
資料來源:衛生署長者健康服務《認知障礙症100問》
抑鬱症 | 阿茲海默症(一種認知障礙症) | |
成因 | 情緒病 | 腦部退化疾病 |
病情 | 數星期或數月內記憶力急劇衰退 | 記憶力衰退較慢 |
對記憶差的看法 | 經常強調失憶,或者無記性 | 或會否認失憶或無記性 |
回答考記憶問題 | 常以「不知道」回應 | 多數會盡力作答,但答案常出錯 |
情緒 | 為失憶而不安沮喪 | 或無動於衷 |
自我評價 | 低落 | 沒有變化 |
很多人誤會自殺的人,行動前不會說出口,實際上不少人在尋死前曾經向親人透露。也不能小看長者和病人的行動能力。
香港大學防止自殺研究中心公布2020年的自殺數據,全年有1,019宗自殺死亡個案,平均每天有近三人自殺死亡,當中438宗為60歲以上長者,佔整體數字43%,是自1973年以來最高紀錄。60歲以上女士的自殺率,更由2019年每十萬人中平均有11.9人自殺,上升近三成至2020年每十萬人中,平均有15.9人自殺,升幅比其他組別較明顯。
生命熱線程序策劃經理、社工秦維德表示,不論是統計或自己的服務經驗,都顯示長者自殺的因素多與長期病患有關,如癌症、肢體傷殘、眼疾如失明、抑鬱等。
秦維德指出,疾病帶來的影響,有以下幾個層面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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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痛苦
痛是不能轉移的,即使向家人提出,對方也不能主觀地感受到自己的痛楚。
Facebook專頁「Siuchung Lifenjoy」主理人小松的媽媽患上認知障礙症。隨著媽媽病情惡化,「開口埋口都已經想死」。小松寫道:
她的厭世並非大家所想的單純或者因為這個病,而是因為在此病磨蝕其間,當中的「遺失」或un learn過程中,出現越來越多的「不解」,好像本來身上有的工具,一件一件的掉下了,理解世界的能力越來越低,所以老母常說,我想不通,即使簡單的邏輯對應,已解不了,於是對世界的安全感就會失去,不信任別人,甚至認為會陷害,最近,老母常說有人嫌佢長氣(或者是工人姐姐),又說她欺負這老人家之類。其實她不懂表達內心的不解和恐懼,又用錯詞彙或者表達方式,導致溝通出現誤差,每每要估計同合理他她的想法,都令我非常疲憊,我也聽過,身邊有朋友父母患老人癡呆,廿四小時照顧的親人,反而患上抑鬱症。
即使失智患者去到尾段,大家以為返回BB年代,我認為都是錯的,他們的苦只是不能再用言語或者動作作去表達,只能叫和哭,憂慮和恐懼一直煎熬著腦袋,像被困在一個無力解放的籠中,大家看見外表是平靜像BB,但內裡衝擊不能辨識和表達,困在另一時空,其實是極級痛苦。
「我不想活了」
「爸爸說他不想活下去了!我真的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。」
「是這樣嗎?那麼,你聽到他這樣說,你的心一定很痛!」
女兒靜了片刻,說:「所以,我不准他再這樣講。」
「如果你作為女兒,在病床旁邊,想聽聽父親這刻的心裡話,唯有讓他暢所欲言,才會繼續講。要注意,這並非表示你認同他的看法,只是他不用向你說一些你喜歡聽的話,叫你安心,而是可以有話直說。」
「但是,我真的不想聽到他這樣說。」
「當然啦,當你說你想聽到他的內心話時,只是想聽一些自己想聽的,還是包括一些你不想聽到而藏在爸爸心裡的真話呢?」
「我們會繼續著力用藥物控制他的痛。社工會著力心理輔導。院牧會著力面對生死衝擊的問題。仲有臨床心理學家……」
「我們家人可以做什麼?」
「首先把可以用來自殺的用具都先帶走。但凡尖銳刀、剪、指甲鉗、鬚刨、火機、長繩、藥物、可打破的玻璃、瓷器用品等等都請帶走。其次,聽到他有什麼不適請告訴我們。不論他有什麼看法、想法的表達,就是聽。不用急於改變他,再和我們講。我們大家是同坐一條船,各有分工。」
「明白。但只可以聽,不可以即時糾正……」何生有點困惑。
「家人有更重要的崗位。回想過去幾十年,你心情壞透的時候,你老爸會用你受落的方法,令你覺得他支持你嗎?」
「有的。」
「當時你有被他觸動到嗎?」
他點點頭,我繼續說:「很難得過去有這麼深的連繫,仍然記得當日的事件和心情嗎?細節都記得嗎?」
「記得。但我唔知現在點做才可以幫他。」
「今日換轉是他陷入人生的谷底,而你亦已長大成人。以他的性格喜好,你有什麼方法,是他受落的,可以觸動他呢?」
「唔……我知怎樣他會受落,但如何打開這話題呢?」
「其中一個方法是向他抛磚引玉,刺激他的思考。」我說:「你可以與他話當年,借意問起還是否記得這陳年舊事。把當日的事件從新憶述一次。其間你亦可以問他一些細節。當時大家的對話內容,所在的環境,你的感覺、被觸動的地方、轉變。無論當日有講的、無講的;之後他所知道的、不知道的;對你日後的影響等都可以與他交流分享。
開始話當年,氣氛往往就會變。今日角色換轉了,就用你所認識的老爸會接受的方式,令他感受到無論將要面對的處境多困難,你都會在旁支持他。」
「多說一點讓我明白」
秦維德說,子女、照顧者作為旁觀者,容易以理性角度為被照顧者「分析」問題。當病人想表達傷心、痛楚,往往容易被反駁:「誰比你更慘、更痛!」一旦被告知病人有自殺念頭,秦維德說其實最重要的還是聆聽。有幾句說話,可以引導病人說更多自己的感受:
生命熱線近年在預防長者自殺服務中,開始加入支援照顧者的元素。秦維德說,由照顧者入手,為他們鬆一鬆的同時,也可以紓緩他們與被照顧者之間的矛盾張力。當有事時,要對話也相對簡單。
當家人有自殺念頭,而照顧者又不熟悉如何處理、自己本來已承受很大壓力時,秦維德會鼓勵照顧者尋求專業人士的協助。
簡介
「生命熱線」在2020年8月推行出的計劃,以「家庭為本」的預防長者自殺服務,旨在強化家庭,並提升照顧長者的技巧及能力,從而為情緒受困或有自殺傾向的長者及家屬提供支援網絡。
服務內容
服務對象
電話
2387 0270
照顧者:「我都想死」
認知障礙症人士需要照顧的時間相當長,照顧者的壓力不容忽視。
在《唔死?吾得!》一書中,有兒子反映照顧認知障礙症的父親很多年,健康不斷轉差,全家已經筋疲力盡,還要一再處理突發危機,以及堆積如山的帳單。有一晚他終於向太太透露:有時暗自希望父親快點死掉,而這念頭又讓他很痛苦,羞愧得低頭痛哭。
把話說開了,兒子鬆了一口氣。後來他再見臨床心理學家,心理學家說:「試著接受自己的想法和感受,不去批判,給自己多一點寬容與同情,畢竟我們都只是凡人而已。」
Patrick除了有窒息的感覺,腦袋像快要爆炸,頭痛、肚痛、腳痛……身體出現多種不明痛楚。
「我真的感到很疲累,每天與母親一起生活,目睹她的健康變化,有時自己也會愈想愈擔憂,心情也就會愈差。在窒息感覺很強烈時,我曾經想過自殺。」
Patrick在網上看到撒瑪利亞防止自殺會的網頁,主動發出電郵,要求約見社工。
經社工輔導後,窒息的感覺消失,雖然隔了幾天,心情又再次低落,但每次都會感到輕鬆一點。一段時間後,Patrick才一步步走出陰霾,恢復一些以前喜歡的消閒活動,容許自己有鬆弛的空間。社工並且鼓勵Patrick更多與母親參加病友會等同路人的聚會,加強社交支援網絡,進一步希望他明白,照顧者只是其中一個角色,並不是生命的全部。
這幾年,香港一再發生照顧者殺掉被照顧的家人,然後自殺,Patrick坦言自己也曾覺得這樣做「好像是一個了結」。
經過輔導,他冷靜下來:「我覺得『陪死』不切實際。即使當事人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最好的,都要考慮那是否身邊病人的意願?他是否想別人都陪著他離世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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