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銀

第一步:關顧對方

「講起社區照顧者,大家首先會想起長者的兒女,最多加個鐘點。但其實長者離家時,遇上的鄰居、保安、甚至巴士站長,都擔當著社區照顧者角色。」香港老年學會高級經理黃旭熙強調,若長者在社區內不適、迷路,甚至發生危險,社區照顧者可以發揮關鍵的援助角色。

然而現今的鄰里關係較昔日疏離,到鄰居間有所交流,很可能已是因為發生衝突。黃旭熙觀察到,處理衝突時,香港人偏好向第三方投訴,讓保安、警方等代為出頭,而非直接調解、溝通,「平時大家關上門不溝通,一開波就搵管理處處理,反而容易令鄰里關係更惡劣。」

他認為更好的做法,是先理解長者行為問題的成因:「例如長者電視開得好大聲,可能係因為聽覺不靈光,佢自己未必知。如果儲好多雜物,可能係缺乏安全感,想搵嘢包圍自己。」他建議鄰居先釋出善意,從對方角度出發溝通。如果不奏效,再找社會服務機構介入。

但一旦碰上比較棘手的問題,例如囤積、噪音、遊走,甚至是虐老,鄰居未必處理到。初步了解情況後,可以找社工幫手。

第二步:尋求社區服務

如果是一些簡單問題,例如搬搬抬抬,鄰居可以獨力幫手。但一旦碰上比較棘手的問題,例如囤積、噪音、遊走,甚至是虐老,鄰居未必處理到。初步了解情況後,可以找社工幫手。

社署轄下多個服務單位會跟進社區長者問題,但分工不同。如發現隱蔽長者、認知障礙症長者有異樣,或是懷疑受虐,可聯絡長者地區中心、長者鄰舍中心;精神健康、囤積問題,則由精神健康綜合社區中心(ICCMW)負責。

但即使搞不清楚權責誰屬,鄰居也不用苦惱。因為各個中心之間有協作,只要向其中一間就近中心求助,社工了解情況後便會轉介合適服務,關鍵是願意開口求援。

長者中心 上門關顧長者

每間長者地區中心各有一支「長者支援服務隊」,透過外展服務及社區網絡,識別有需要的隱蔽長者,然後定期家訪或電話關顧。鄰舍中心未必有外展隊,但都會有一名專責社工跟進隱蔽長者個案。

隱蔽長者服務、樓長計劃、精神健康綜合社區中心等社區支援服務,有助鄰居關懷長者。
 

STORY:探訪兩年 終肯接受關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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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蔽長者服務、樓長計劃、精神健康綜合社區中心等社區支援服務,有助鄰居關懷長者。

體弱的黃伯獨居,家中非常雜亂,只有一盞暗燈照明。雖然社工每逢過節,便會上門問候和送禮,平日也打電話關心,但黃伯始終很抗拒服務,甚至不讓探訪的社工進門,只肯在鐵閘前聊兩句。

直到有一次黃伯暈倒在家,社工幫他叫救護車。他出院後,終於願意接受服務。中心於是安排護士定期上門教他做運動,當他逐漸無法自理時,社工便幫手輪候安老院舍。

「話明係『隱蔽』長者,唔容易搵到。」浸信會愛羣社會服務處長者服務地區督導主任黃銀中強調,由鄰里發掘隱蔽長者很重要,隱蔽長者個案中,由鄰里轉介的佔了六成之多。

她的團隊會以這四個步驟,處理隱蔽長者個案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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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擺街站宣傳,中心也會呼籲業主立案法團、互委會、商戶、鄰居等,多加留意社區的長者,發掘個案。

1. 發掘個案

黃銀中表示:「搵隱蔽長者不能單打獨鬥,要同社區持份者合作。」除了擺街站宣傳,中心也會呼籲業主立案法團、互委會、商戶、鄰居等,多加留意社區的長者。

她以葵青區的義工隊為例,「樓長一找到欠缺支援的長者,就會同我哋通風報信。」商戶也有角色,曾經有藥房老闆發現一名買藥膏的伯伯雙腳潰爛、發出臭味,攀談下知道他沒有支援,於是通知中心,讓社工為他安排街症。

精神健康綜合社區中心 支援長者精神健康

如果涉及精神健康問題,會由全港28間精神健康綜合社區中心(ICCMW)負責,服務包括外展探訪、個案輔導、治療及康樂活動等。如果是認知障礙症人士,則會轉介長者中心跟進。

香港心理衞生會總主任余健新指,近年常見的長者精神問題,主要因疫情、子女移民引起;另外還包括健康問題、喪偶、朋友去世等。轄下的ICCMW由社工、護士、臨床心理學家、職業治療師等組成專業團隊,支援有情緒問題的長者。另有朋輩支援工作員,分享過來人的故事。

如情況危急,譬如長者有傷害自己或他人的傾向,鄰居應立即報警求助。

如情況危急,譬如長者有傷害自己或他人的傾向,鄰居應立即報警求助。

如不算危急,鄰居可通知就近的ICCMW,或是向房署職員、管理處或區議員求助,經由他們聯絡ICCMW。然後ICCMW會上門了解情況,並初步評估長者的精神健康及家居環境。如發現長者有囤積問題,會向房署反映及商量處理方法,有需要會轉介去一些專門處理儲物個案的機構。

如果長者住在唐樓或「三無大廈」,他坦言較難處理,建議鄰居先接觸長者家人或區議員,「然後我哋再同區議員一齊上去。」

連結:精神健康綜合社區中心

初次探訪時,如發現長者的精神狀況令人憂心,而長者又同意持續關顧,社工會立即「開file」,然後每星期至少上門或致電一次。

社工點跟進?

余健新指初次探訪時,如發現長者的精神狀況令人憂心,而長者又同意持續關顧,社工會立即「開file」,然後每星期至少上門或致電一次。

如問題嚴重,社工會嘗試說服長者求醫,或是與醫管局的社區精神科外展隊合作跟進:「搵精神科醫護一齊上門,幫長者做較全面的評估,睇吓有冇需要接受治療或入院。」即使病情輕微,社工亦會繼續上門跟進。如長者不願接受服務,社工便會要求房署職員巡樓時份外留意,有需要時再上門探訪。

長者也可直接到中心或致電求助,社工會於一至兩星期內,安排長者做評估,了解其精神健康狀況、抑鬱焦慮指數、獨立生活能力、家居安全等。

根據長者需要,社工會跟進約一年至一年半,有需要可安排職業治療、臨床心理輔導、肌肉訓練、上門運動訓練等。

除了社署轄下單位,不同社福機構也會提供支援社區長者的服務,內容及形式多樣化。

樓長計劃

所謂樓長,就是同一樓座或同一社區內的街坊,他們會對有需要的鄰里特別關顧,懂得轉介社區資源。

「樓長係隱蔽長者的守護者,探熱針咁。一知道邊度有呢啲長者,就同我哋通風報信。」愛羣長者服務地區督導主任黃銀中表示。

所謂樓長,就是同一樓座或同一社區內的街坊,他們會對有需要的鄰里特別關顧,懂得轉介社區資源。近年不少社福機構推行「樓長計劃」,培訓熱心居民成為樓長。而社區投資共享基金(CIIF)是樓長模式的推動者之一,至今資助了131個由不同社福機構開展的樓長計劃,佔所有資助計劃的三份一。

CIIF樓長培訓數據

  • 至今共培訓:逾8,000名樓長
  • 正活躍參與:逾1,800名樓長
  • 計劃涵蓋:全港45%公共屋邨

「我們一直評估,發現樓長模式好有效,有樓長模式的計劃,社會共融、社區能力會建構得特別好,歸屬感特別強。」社區投資共享基金秘書處秘書長陳淑茵表示,樓長要認識當區不同資源,當發現街坊有情緒問題,「我哋唔會期望佢處理到,但要知道點轉介、搵咩社工、打咩電話。」他們也要學習溝通技巧,與街坊打開話匣子。

即使區內未有開展樓長計劃,但陳淑茵認為貴在有心,居民可以自發自助:「就算冇申請撥款,都可以apply呢個概念,可以叫『愛心大使』、『村長』,做類似角色。」

深水埗兼善里推展的「有里和睦.情繫互動深水埗」計劃讓大家建立支援網絡

劏房樓長送暖

在深水埗兼善里推展的「有里和睦.情繫互動深水埗」計劃,是獲CIIF資助的計劃之一。明愛基層組織發展計劃社工貓姑娘指,兼善里劏房多,居民多為獨居長者、新移民和少數族裔,普遍欠缺社會支援。她原以為劏房居民流動性大,早出晚歸,未必有餘力關心身邊人,但居民比她想像中投入,「原來大家也有動機建立支援網絡,只是缺乏平台。」

區內唐樓衞生不佳,貓姑娘便以此為契機,先召開居民會議,再聯絡居民一起大掃除,順道「洗樓」,留意哪戶有長者或長期病患者。然後培訓街坊成為關愛大使,每兩星期探訪一次所配對的長者,有資源需要就轉介社工。

貓姑娘強調,服務重點是建立鄰舍網絡,不只限於「樓長」的身份:「大廈其他街坊都會幫手關顧,試過有長者個電話聯絡唔到,就叫隔籬屋幫手敲門。」中心不時收到街坊電話,指隔壁長者狀態不好,社工便會上門了解。

如想成為樓長,或者想知哪區有樓長,可往當區社福機構查詢或在CIIF網站查看。

STORY:獨居伯伯變開朗

一位獨居伯伯原任職清潔工,因身體原因辭職,只靠長生津和積蓄維生。住在板間房的他,本來很抗拒關愛大使來訪,往往只願意談一兩句就關上門。

關愛大使堅持多次探訪後,發現伯伯很想去社福機構領取免費飯盒,但擔心儲了十多萬元「棺材本」,會不合資格。大使於是帶他問清楚,機構職員指他沒有入息、資產不算多,是可以取飯的。伯伯很開心,性格也變得開朗,很信任這位街坊,每次探訪都不捨得街坊離開。

賽馬會「樂齡同行」計劃

賽馬會樂齡同行計劃套用朋輩支援概念,受培訓的義工猶如「精神健康生力軍」,支援有抑鬱風險的長者。

「與社工相比,由長者去關心長者的情緒健康,可以是同樣有效,甚至更有效。」香港大學社會工作及社會行政學系公眾教育主任張博文指,賽馬會樂齡同行計劃套用朋輩支援概念,受培訓的義工猶如「精神健康生力軍」,支援有抑鬱風險的長者。

計劃自2016年開展,現已擴展至18區,年滿50歲人士可去長者中心報名。經評估確認適合參加後,會接受三階段培訓:

  • 六小時計劃內容培訓,了解計劃背景及運作
  • 十二小時精神健康急救(長者版)證書課程
  • 六小時義工實習

完成培訓的義工,會協助推廣情緒健康活動,如社區活動、探訪和擺街站。表現滿意者可參加進階培訓,直接支援有抑鬱症狀的長者。

香港心理衞生會總主任余健新指,「樂齡同行」計劃附設於ICCMW,受訓義工會定期上門探訪長者,並為長者進行精神健康評估,了解他們的需要、高危程度,例如自殺或傷害他人的可能性。此外也會了解長者的強項和興趣:「例如知道佢好叻摺紙、繡花、煮嘢食,對日後介入、提高其社區參與好有用。」

電話:3917 1759

查詢:賽馬會「樂齡同行」計劃 、 面書專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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